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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貳拾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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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這樣晃晃悠悠的幾天就過去了,送走了因為某些原因滯留現世的七夏,我和京樂就開始了漫長的凈靈生涯。又幾個月下來,我才明白七夏住在神社的原因了,找地縛靈可不是一般的難。剛開始的那天我還多少感覺到範圍,可這才幾天功夫,那些靈就消失的幹幹凈凈,一點氣息也不剩,只能靠一些來神社祈福的人口中聽說。

我就納了悶了,到底是哪些個地方出問題了,最後總算是總結出了一點。早晚的問題,具體點就是白天和黑夜的問題。可新鮮的是,小蘭說最近江戶出現了個蠻厲害的陰陽師,被許多貴族請去凈靈,許是那些靈聽說之後都躲起來了。也真虧了這純潔的孩子能開出這般的玩笑,該說添亂呢,還是該說幫忙了呢。反正我是一點也沒覺得輕松,反倒是累的很。倒是京樂,整天精力充沛的很,時不時的就跑得沒影,留我一人躺在神社後院的櫻樹樹幹上曬太陽。

不如,今天晚上偷偷到那個地方去吧,嗯,到時候把靈壓隱個幹幹脆脆,省得他來煩我,就這麽辦!拿定主意,就開始睡覺,養足精神,晚上好去應戰啊啊啊啊啊!!!!

天色微黑,那個江戶最繁華的地點已經華燈初上,歌舞升平,被一派粉色色彩暧昧的包圍著。哇哇,看著人來人往的景象,我不住的讚嘆著。以往住在宮裏的時候,只是聽那些從宮外進來的嚼舌頭的宮女太監們說些外界的事情,可這真來一看,尺度比他們傳的不知大了不知多少倍。哇哇,酒池肉林,春光無限,還有什麽形容詞啊,想不出了啊。總之,這地方被某些人稱為天堂真真是沒錯,可做為地獄也是當之無愧。

呀嘞,又一個小女孩被賣進去嗎?哦!是男孩子!天,瞧這水靈靈的模樣,消瘦細板的身體,這裏果真是什麽樣的都有,並不僅存於傳聞之中。

好奇之下,想要跟著他們進去那間掛著燈籠的店裏,卻在即將跨進門欄之時停住,只因聽到那一片歡聲笑語中傳來一陣頗為淒涼的三味線,所奏的調子裏滿是悲痛。原本好奇興奮被取代,痛苦之感襲來,被心所忽視的這下才拿出來重新體會。

那孩子,破舊的衣物之下,多為新舊交替的傷痕。原來,這才是現實。我真是,整日裏都在想些什麽啊,在這裏的人之中沒有誰從一開始是喜歡那樣的工作的,我卻把那憂愁當做玩笑來取樂,為她們或是他們茍且偷生的生活硬生生的變了味道。那份悲痛明明那樣痛苦,直讓人心傷。

我對這種煙花之地所知曉的,多是一些喜歡自我安慰的家夥,所描述的富有傳奇與小說性質的世界,而我眼前的這個才是真真正正的——真實的世界。

那隨風飄來的胭脂味很是嗆鼻,心裏莫名的難過起來,輕撫胸口順著氣。哎,回去之後,多抄幾遍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吧。在和皇兄生活在一起的時候,也就養成了這麽一個優點,與母後一起抄寫佛經,或者記一下生活中的事情。可我的心啊,還是浮燥渾濁不靜的。無論哪個世界都有它的規則所在,而我卻總是忘記,以致於貪嗔癡怒,悲喜憂痛樂愁。啊啊,把個人感情帶入工作之中也是不行的呢,我還是得好好修行才好。。。

冷靜下來之後,再看這熱鬧非凡的街道,動物園這三個字一下蹦入腦海。原來人類真的有供人觀賞與挑選的那天,坐於圍籠之間的姑娘們笑迎人,隔著結實的木欄與駐足的客人調笑,不一時就會有位姑娘被請走,那優雅起身間,閃爍的眼神間帶著幾絲得意,可真正的多是藏於其下的悲傷無奈以及眼淚。

正那樣呆呆的站著,卻感到周圍氣氛不大對勁,哇噻,不是吧,居然這麽多!各色的魂魄穿梭於人群之中,來來往往好不熱鬧。收回心神,看著這難得一見的壯觀景象。嘛嘛,既然自己送上門來,就省得我費力去找,就此開始吧。

還好靈壓今天是隱了下去,不然這些個早就跑得無影了。說地縛靈不好找沒錯,但四下徘徊的靈卻是最不好找的,死神總不能追著她們到處跑吧,尤其是在這種花街柳巷。這種情況下就是得比速度了,鉆進去的就不講了,先把這些在街上的給解決了再說。

奇怪了,他們都是從哪裏一下子冒出來的啊,看著靈沒怎麽減少的情形,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幾分。一個死神根本就忙不過來,不知道七夏每次都是怎麽處理這種情況的。還有,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熬過來的,這些家夥的執念深得變為虛也不足為奇。

不管他們到底是因為什麽而徘徊,不管她們到底是有什麽未了心願,不管他們是因為什麽留戀於此,只是瞬步之下快速用刀柄輕點著他們的額頭,蓋上那個往生的印章。看著點點消失於空中的光點,平覆著波瀾四起的心。想起當初被那個志波順手魂葬的事情,嘴角就勾起一絲笑來。

嘛嘛,快些到那個世界去吧,雖然比起這裏也好不到哪裏去,但還是會讓你們抱有希望的,一切總會好起來的嘛。

總算是清理完了,跑掉的就另算了,真是累死了。坐在一家妓館的屋頂上,看著來來往往依舊吵鬧的人流,心情恢覆平靜。那輪高掛於空中的彎彎月牙在這裏毫無用武之處。

「我和你在這裏都是多餘的呢,月亮兄。你有嫦娥吳剛桂樹兔子陪著,我有小春春浮竹梓藍陪著,但是,我們還是同病相憐的可憐人呢。因為就算這樣,也還是感到孤單,對吧。你害怕失去嗎?應該不會吧,畢竟嫦娥就算想跑也跑不出你的地盤。可我就不一樣了,總是沒安全感呢。什麽?患得患失?嗯嗯,算是提到點子上了,的確是這樣呢。哈哈,還是月亮兄高見呢。在這種世界生存,奢求完美的話就太累了。什麽?太貪心了?嗯~~~也是喲,的確是太貪心了,嘛嘛,只要想開就好了,不計較得失的話,就過得順心了是吧?耶,難得哎,你居然同意了我的觀點!我啊,想到自己也和下面那些人同處於命運那條河流之中,心就一痛一痛的,你說說,這是為什麽呢,月亮兄???啥?自己的選擇,沒必要為他們感到悲傷??開玩笑!!!啥??我也是???哎~~的確,那潮湧之中激起的浪花也還是要回到河流,就算想得再明白,我也是那命運的大潮中的一員。而所有存在於世間的一切,都是被人所允許的,由他們自己認可的。只要他們自己不想著改變,那就不會改變。一切都在變革之中,一切都在希望之中,一切都是自然。不停的掙紮,不停的許願,不停的失望,不停的嘶叫,為這可惡的命運。可這生命是那般的神奇,他們卻不曾察覺,只一味的遮蔽雙眼,不願看到。沈醉於所有的虛幻之中,在那痛苦的深淵中不停打轉,重覆那卑賤的一生。什麽?我想的太多?是啊是啊,我也算得上是杞人憂天了。說的是呢,關我什麽事啊,一切都得他們自個兒明白,說再多他們也不聽見,就算聽見了也只會罵我瘋子,哎!可憐的人類啊!!啥?我也可憐?啥?月亮兄的稱呼不對?啥~~?您都那麽大歲數了?!的確的確,怎麽就忘記了我曾經也是個人呢,怎麽就忘記了您活得幾百千億年了,這下可真是折我的壽了。。。」

正對著月牙兒念叨得津津有味,樓下和室內越來越激烈的響動讓我不得不停掉思緒。那聲音瞬間使我紅了臉,不由得感慨,隨便找個地方休息是我最大的失誤。不過既然撞上了,也怨不得我內心的興奮了。

「哇噻!好誇張的聲音啊!!!呦呦,聽這勁好像很刺激啊!!!」

正當我熱血澎湃地趴在房頂,打算揭下幾片瓦來看直播時,卻被人攬腰提起,然後被迫趴在那人肩膀上,看著景物快速的從飛逝。腦袋被晃蕩的暈暈乎乎,我還不忘騷擾京樂,順著他的衣領伸手進去,亂摸著那富有彈性的後背,多少也算是了了剛才被他打斷的不快。心裏正得意,卻被他一把松手扔下。

「哇!痛痛痛痛痛——你做什麽啊!!謀殺未婚妻嗎!!!」

火冒三丈的看著他,一只手揉著撞到木榻邊角的腦袋,還好榻上有被褥鋪著,不然非得腫起來不成。另一手揉著差點閃著的小蠻腰,天吶,怎麽與他在一起,就只讓我覺得這腰太細了,總覺得說不定哪下就折了嘞??

半天也不見他吱聲,瞇著含淚的眼望過去,他滿臉怒色,雙手握拳,站在榻前不言語,只是盯著我看,那眼神硬生生的讓我本來委屈的要命的心變得以愧疚抱歉為主。

「你怎、怎麽了?我不過是出去工作了一會兒,用得著這麽生氣嗎?哈哈,消消氣兒嘛,我又不知道到哪兒去找你,只好自己過去了。別生氣了,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。」

不管那麽多了,先哄了再說,只是今天好像不同往日,總覺得不好對付呢。我這副奴顏媚骨的樣兒,還是做得太假了呢。

「是我不對,讓你擔心了。我不該隱下靈壓,讓你找不到。可是那也是為了工作啊,好不容易找到靈的聚集地,把他們嚇跑了可不行的。你看你看,這刀的刀柄還是熱的呢。」

作勢起身想要拉他的手,不料動作過快閃了下身形,帶著腰又一陣疼。天吶,這是真傷著了嗎?好痛好痛,看來是這些日子太偷懶了,自從從真央畢業之後,就很少去練習白打,仗著當初是跆拳道黑帶的往事,一直一直囂張到不行。其實呀,現在也就在瞬步和鬼道上優秀一些,其他該荒廢的也都荒廢了。真不明白,那些家夥幹嘛還把我想得那麽強,害得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有個隱性人格存在了。‘缺乏煆煉可真是不行的喲’,哥哥,妹妹我現在終於真正明白了這句話。

正揉著發痛的腰,被他一把抱住,看樣子是有門了。

「對不起,讓你擔心了。」

久久的,他才嘆了口氣,聲音嘶啞的說道。

「真是拿你沒辦法,整日整日的折騰,你就不怕我跑掉了嗎?」

「哎嘿~~~真的?!!」

我興奮的回答使他的話更加失落。

「就那麽想甩掉我?我們的感情就真的讓你無法負擔嗎?」

「我哪有。」

輕撫他的後背,想要安慰他,卻被他一口否決我的回答。

「你就有,你就是那麽想的。一門心思的想著,我要是快點走掉就好了。你整天做那些刺激我的事情,不就是為我讓生氣離開!哼,別以為你的心思就浮竹了解,我也清楚的很!告訴你,別再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了,我才不會放開你呢,無論你做了什麽都不放手!!」

呀嘞~呀嘞~這下子可麻煩了,這還真是啥都清楚呢,笨蛋一個!

「是是是,我記下了,記下了。」

說著,歪著腦袋在他側臉上親了一下,心裏偷樂著,這麽簡單就解決了還真是好呢。可我卻是高興的太早了,人家還沒開始興師問罪呢。

「整天整天的嚇我這個心臟,一個吻哪能解決問題。你呀,我都快把整個江戶翻過來了,你倒好在花街逍遙。最重要的一點——你那種被整個死神界所不恥的行為!!!」

「啥啥啥?我做了什麽辱沒死神名聲的事情了??」

「別裝了啊!我可全看見了!」

稍稍拉開一點距離,他盯著我的眼睛,想用這種方式逼我承認。可我真的沒有做什麽過頭的事情啊,怎麽承認呢!

「我真的啥都沒做啊!!!」

「哼哼,現在倒害起羞來了?你不是一門心思的在看人家屋裏面的情形嗎?還一副激動到不行的樣子,你呀,鼻血都流出來了。」

「啥?」

不是吧,根本就沒感覺啊,手連忙去摸鼻子,只看到上面一片紅紅的痕跡,真的假的!

「還好我把你給擄了回來,不然就怕那血一滴下去,壞了人家的好事。」

他拿出帕子給我擦著,並且一臉壞笑的那樣說著,想看我出醜的樣子。哼哼,本姑娘偏就不給你這個機會。

「那又怎麽樣,我又沒親眼見過兩個男人做那種事情,當然會好奇了!!再說,那聲音勁那麽大,我的小心肝不知被刺激成什麽樣。反正就在腳底下,既然碰見了,不看不就太可惜了!倒是你呀,可惡的要命!眼看我就要得手,可以一飽眼福了,你說你啊,出現的時機怎麽每次都那麽好啊!!!」

做戲就要做足了,我一把推開他,做出生悶氣外加可惜指責的樣子,看他的表情變了又變,真是好玩極了。

「真不知道你整日裏是個什麽心思,明明是個女人,說的話想的事怎麽跟其他人比起來就這麽天差地別呢。」

「是呀是呀,你要想找個正常點的貼心老婆,就趕緊走!我這兒啊,不差你這一個。」

眼看著他的表情變得難看起來,嘴角掛起微笑,不待他開口,手臂攬住他的脖頸,身子一把向後倒去。

「嗯嗯,還是用這個姿勢KISS舒服呀。」

翻身過來壓在他身上,一邊開著玩笑緩解他的緊張,一邊輕輕吻著他的眉眼,鼻尖,唇角。這種時代的愛情果然是只一吻就能讓人緊張到呼吸停止的啊。嘴角含笑看著他漸漸恢覆正常的表情,心裏泛起一陣陣不知明的溫柔,緩緩擡手撫上他的臉頰,用指尖一下下畫著他的樣子。

「真不知道你是在吃哪門子的飛醋,什麽我的心思不止浮竹了解,你們呀,沒有一個知道我的心裏真正的想法。不知道那個自信勁是從哪來的,整日說著了解我的大話,明明就連我也不敢說了解自己。」

「那你什麽時候才會告訴我,你心裏真正的想法。」

他那雙漂亮的眼睛裏,我看到自己迷惑的表情。

「真正的想法?」

「真是敗給你了。」

看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,我嘿嘿的笑了起來。

「嘛嘛,現在才知道啊,太晚嘍!」

「誰說我現在才知道的。」

他含笑的眼睛裏,滿滿的都是我的傻樣子。

「耶?」

「明明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敗給你了啊。」

他說的是,那個時候嗎?時間真是過得飛快,從初初見面到現在已經這麽多年了。總感覺成為戀人之後在一起的時候太少太少,果然是太貪心了吧。

「也是,你這個手下敗將,這輩子也別想再翻身了喲!」

「嘿嘿,我說過了,別太小瞧我!」

就在我笑瞇瞇的消化這句話的時候,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,整個人被他壓在了身下。啥啊,這個笨蛋說的是這個嗎?這個叫做反攻嗎?蠢吧,真蠢!

眼見他的吻就要落下,我閉上眼睛正準備體會那曼妙的滋味,整個心卻被什麽猛刺了一下,疼痛異常。腦袋也開始發痛,身體好冷,好冷。剛用雙手敲著腦袋,卻被一臉驚慌的京樂制止。他看起來好遠啊,就像是存在於另一個世界一樣,那聲音也一樣空靈,不真實的感覺再次把我籠罩。用力的握住他的手,想要打消腦海中的那個想法。明明在這裏的,那雙手那樣溫暖,手心之中能感覺到我不同於他的冰冷。他是這麽真實,而我也是。

耳朵傳來急切的呼聲,那一聲聲叫著的,是誰?佳琪?那是誰?是什麽人?你愛著的,是我不是嗎?為什麽會叫著那個名字?奇怪,到底是怎麽一回事?耳邊的聲音漸漸變得清晰起來,手心傳來陣陣痛感,我攥得太緊了吧,京樂,你也很痛吧,可是,我不想放開。誰在喘息,那樣急切痛苦的聲音傳入腦中,無法正常思考。身體冰涼的很,冷汗不停的順著臉頰劃落,就連發間也濕濕的很不舒服。

我不要,不要再去那個地方,不要再呆在那裏,他在這裏,我不要再回去。那個地方,討厭死了!眼前泛起一陣白色,心裏掙紮著拒絕著,不要,讓我呆在這裏,這次,有他在我身邊的啊。我不要呆在那裏!明明這裏才是真實的!我在這個真實的世界上活著!在這裏,我與他相戀著!

用力的睜著雙眼,搖著頭拒絕眼前的景物變為現實。一雙溫暖的手撫上臉頰,是他,他在安撫著我。我要更加努力,不能這樣子再睡過去了,保持清醒,保持清醒。。。。。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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